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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回合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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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帝凝視了伊琳許久後,邁開了步伐,從伊琳身邊徑直走過,坐到了原本萬貴妃坐著的主座上,這才威嚴地應了聲,“起來吧!”

萬貴妃挨著皇帝坐了下來,眾人也都坐到了相應的位置。

萬貴妃含情脈脈地看著皇帝,嬌滴滴地道,“皇上,今日是新納入後宮的幾位美人第一次聚在一起,臣妾就想著,也把大家召集在一起好好熱鬧一下,這不,瑞王妃也在宮裏,我們也就邀請了瑞王妃來參加。”

皇帝從容不迫地看了眼獻媚的萬貴妃,“嗯,人確實到的齊全。朕的整個後宮也難得如此一個不拉都到齊了。”

萬貴妃聽了,有些驚慌失措,皇帝雖說語氣平平,但如此說,眾人都連忙縮了縮腦袋。

但皇帝也沒有再說什麽,而是詢問了一下張嬪,“康兒這些時日的功課如何啊?”

張嬪挺了挺胸脯,盈盈一笑,“皇上,康兒這些時日還是很用功的,史部侍郎昨個還誇獎了皇兒呢!”

皇帝欣慰地點了點頭,瞅了眼悠然自得地坐著的伊琳,聽見自己提張嬪,也沒有任何忸怩之態,好似從來都沒有欺騙過皇帝似的。

皇帝越發的怒火中燒,這些時日皇帝如此氣惱,惹惱自己的女人卻像個沒事人似的,即便在後宮各嬪妃如此忌憚的時候,還那般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姿態。

皇帝覺得自己好似就是個跳梁小醜似的,任人愚弄。

皇帝瞅了眼伊琳,橫眉冷對,“瑞王妃這些時日在宮裏,還是要好好陪陪太皇太後她老人家,她的身子骨最近確實不太好,朕也很是擔心。她老人家最是惦記瑞親王,現下瑞親王喜得貴子,倒是沒什麽時間來看望太皇太後,你作為瑞王妃,還是要替瑞親王盡孝道的。”

伊琳嫣然一笑,起身給皇帝福了福身子,“皇上說得極是,最近這些時日民婦就在宮裏安心待著,好生服侍她老人家。宮裏的各位娘娘也都很是熱情,平日裏也可以和各位娘娘好生聚聚,挺好的。”

伊琳如此積極的態度,皇帝倒是始料未及,先前在家廟的時候,也是百般不樂意,整日裏臉上也是沒有笑容。

現在倒是精神煥發,神采奕奕的。

伊琳吸引了皇帝的所有註意力,眾位後宮的主子內心是極為不平靜的,皇帝對瑞王妃的心思,後宮哪個主子不曉得?

張嬪的事,大家也都更是畏懼瑞王妃被皇帝納入後宮。

但瑞王妃畢竟已經有了瑞親王的骨肉,皇帝執意如此,後宮人人自危,都是不願意看到伊琳入主後宮的。也就心照不宣的站在了統一戰線上,想方設法也要阻止這件事成為事實。

皇帝只是和眾人淺淺談了談,吩咐了伊琳,“這些時日,你沒在京城,戶部有些事情也一定拉下了很多,等明個,魏尚書到禦書房覲見的時候,你也來聽聽,這司農的職務,還是要顧念點的,先皇在世的時候,你可是許諾過,嫁於瑞親王以後,也是會以戶部的大小事務為己任的。”

伊琳也忙答應著,“好的,臣明日等候皇上的吩咐。”

皇帝對伊琳今日的態度還算是滿意,寒著的臉也緩和了些。

待皇帝走出了萬貴妃的寢宮,伊琳作勢嘆了口氣,對著眾人說,“你們看看,如若不是戶部的事務煩心,這琴棋書畫要是有時間,我會做得更好的,不過既然已經嫁入皇室,還是要聽眾位娘娘的勸的,要做個多才多藝的內院女子的,這才是正務。哎呀,不過明個還得應付戶部的事情,好煩人啊!”

伊琳笑逐顏開,起身神氣十足地說,“那各位娘娘,臣妾就告退了,還得回去準備準備皇上的任務呢!每次忙完互補的事,皇上總是會留我在禦書房喝個小茶,聊一聊,還是很廢時間的。”

伊琳得意洋洋的退下後,眾嬪妃都很是氣憤。

萬貴妃位份最高,在萬貴妃面前,哪位嬪妃都沒有如此傲慢,即便是以前的張嬪也不敢如此傲慢地當場誇耀皇帝的寵信,而且還以此為由早退。

眾嬪妃面面相窺,張嬪也是黯然神傷,“哎呦,這瑞王妃倒是確實有自傲的資本,這一來一往,這些時日一直在皇上面前晃晃悠悠的……”

張嬪的話並沒有說完,眾人都是不願看到伊琳整日和皇帝待在一起的。

這裏邊,最擔心的要數萬貴妃了,這一年間,任由萬太後和萬宰相如何做工作,皇帝都沒有松口立自己為後,現下雖說瑞王妃有了孩子,但皇帝好似並不死心,萬貴妃怎麽能不擔心。

趙美人也是聽說過瑞王妃的,這時候直來直去地說,“瑞王妃在宮裏無所事事的,眾位娘娘每日宮裏有什麽好玩的,都串串門,都叫上瑞王妃,皇上也說了,讓我們多和瑞王妃親近一下,那我們就平日裏聊聊天,她也就會忙碌起來的。”

趙美人給眾人起顏色,眾嬪妃也心領神會,讓瑞王妃在後宮各位娘娘的寢宮裏忙忙碌碌的,瑞王妃累了,就沒有時間經常和皇帝在一起。

雖說皇帝是一國之主,但後宮對瑞王妃熱情起來,皇帝能有什麽意見,也不能明著說,你們不允許和瑞王妃來往啊。

只要熬過了幾個月的時間,瑞王妃總是要出宮的,瑞親王也不是省油的燈,也是會想辦法讓瑞王妃盡早出宮的。

眾嬪妃打定主意,這幾日也就開始輪流著請伊琳過去聚聚,還會借著給先帝祈福的名義,布置很多抄寫經文的工作給伊琳,美名其曰,親自抄寫經文也是為先皇祈福做好的辦法,是不能假借下人之手的。

伊琳也很清楚眾人的心思,他們平日裏拿些女戒之類的書籍給自己看,不就是告訴自己,要守本分嘛!

對於眾嬪妃的安排,伊琳也會和她們表面上相處甚歡,也會專心的抄佛經,也就當做練字了。

不過這種抄寫經文的事,伊琳應了一個人的,各位娘娘也就變本加厲的,以各種方法,這種經文是越抄越多,伊琳仍舊乖乖地熬夜也會完成任務,次日再拿過去給眾人看。

這些任務,當然是萬貴妃吩咐的最多。

這幾日,皇帝還是會和伊琳聊一聊的,但十次至少有7次,伊琳在別的妃子的寢宮,皇帝有時候會到這個妃子的寢宮去偶遇伊琳,這個妃子怎會看不出來。

就算是在萬貴妃宮裏,皇帝已經連著三次在伊琳在的時候蒞臨萬貴妃的寢宮,這在平常,就算是受寵愛的萬貴妃,皇帝也只是在黃昏十分來這裏就寢而已,白天也是見不到皇帝的身影的。

萬貴妃更是心神不寧,越發覺得伊琳這個禍害是不能留在宮裏,也是絞盡腦汁在想辦法。

伊琳在宮裏奮發圖強,埋頭在聚會和抄寫經文中,直到十日後,早朝十分,眾朝臣都已經候在了金鑾殿。

而今日最重要的議題就是戶部對西北糧食新品種試點的議案。

這是皇帝十日前在禦書房,當著戶部魏尚書的面交代給伊琳的活計,當時伊琳一口答應了下來。

平時的工作中,戶部是會提前一天翻看伊琳的提案的,但伊琳現下在皇宮,去戶部還是多有不便,魏尚書也想著,伊琳平日裏每件事情都做得井井有條,不會耽誤任何一件大事。而且就算是魏尚書過目,也只是流於形式,伊琳的提案很別具一格,而且重要的技術,只有伊琳一個人全權掌握,研究室的農墾人才也是一知半解,只是對伊琳的吩咐依葫蘆畫瓢。所以也就在皇帝提了一句,“藍司農朕已經吩咐過了,早朝她會準備好的。”

但此時的金鑾殿上,連皇帝都已經在龍椅上坐了很久了,仍舊不見伊琳的影子。

戶部的幾名大臣都很是著急,這今日研究什麽,眾朝臣都是知曉的,整個西北地區試點新品種的風險還是極大的,如果試點失敗,就意味著整個西北糧食產量會出很大的問題,這麽重要的事,自然是要聽聽各部對此的看法,並評估最壞的結果會對各部,特別是對兵部納糧的影響,所以今日兵部的眾位將軍都來齊了。顧淩皓自然也在列。

但眾人你看我我看你,就是不見伊琳的影子。

皇帝處理完一些例行的議題後,看向戶部,才發現伊琳沒見影子啊,也就出聲詢問,“戶部藍司農呢?”

魏尚書也不能對皇上說,您不是說自個通知了嗎?也是連忙出列,硬著皮頭回話,“微臣的錯,藍司農應該在來的路上的,臣派人去迎一迎?”

眾大臣也都開始竊竊私語,“這都早朝許久了,怎麽還沒來?”

顧淩皓心下也是一緊,自葳朗國開國一來,還沒有出現過皇帝等哪個臣子的先例,而且以前伊琳偶爾也會出席早朝,也都是小心翼翼地,也是替伊琳擔心著。

皇帝揉了揉眉心,微微地嘆了口氣,吩咐禦前公公,“去看看去,怎麽回事?”

禦前公公恭敬地退下去後,皇帝也轉移了話題,“好了,兵部不是有什麽要稟報的嗎,就先說說看吧!等藍司農來了,再替農墾的事。”

兵部要說的,自然是出征汗昊的事。

但這件事兵部上書給皇帝好幾次了,皇帝都沒有任何回應,只是說會考慮。

現下提起,兵部由誰來說呢?

顧淩皓看著皇帝已經拉下來的臉,為了為伊琳拖延時間,率先出列,恭敬地稟明,“皇上,先帝在世的時候,去年已經著手吩咐兵部準備討伐汗昊的事情,原本是做了很是全面的準備的,但因先皇逝去的還是突然了些,國殤期間就停下了這一重要的戰略,微臣認為,現下我國的國力是可以支持討伐汗昊的。還請聖上名斷。”

皇帝迎著兵部幾位將軍期盼的眼眸,迫不得己作出回應,“國內雖說這幾年風調雨順,但民間還有些偏遠地區沒能解決溫飽,民間也還不富裕,國庫也並不十分充盈,朕覺得還是再等等吧。”

皇帝其實並不主張攻打他國,戰爭還是勞民傷財的,皇帝勤勉,愛民,對殺戮,正如雲海擔憂的那樣,內心是抗拒的,皇帝坐上了龍椅,也就開始實施自己的治國戰略,當然是不願意支持對外戰爭的。

但葳朗國兵部在先皇的意志下,近些年都一直準備著,就是為了有一天能夠擴大版圖,做一方霸主啊,怎麽會甘心放棄十幾年的志向。

這是皇帝第一次在公共場合回應對攻打汗昊的意見,兵部包括顧淩皓在內,對皇帝的態度都是很擔憂的,顧淩皓更是心神不寧。

但仍舊進言,“聖上,且不說這是先皇的遺願,前兩年,鳧傒出世,本就是有兵戎相見的征兆,而且,汗昊獨居西南,和我國一山之隔,遲早是不能共存的,現下汗昊國內的皇權鬥爭很是激烈,汗昊的二皇子不滿於太子的強硬,獨立劃定兩州為屬地,雖說名義上仍舊是汗昊的疆土,但其實政令已經不暢通,我們何不借著汗昊內亂的大好時機一舉進攻,這樣拿下汗昊的幾率也就大很多,切不可喪失大好時機啊!”

……

在兵部據理力爭的時候,禦前公公一路小跑,到了太皇太後的寢宮,此時,伊琳仍舊睡得香甜,而不遠處的桌子上擺了一桌的抄寫好的經文和一本厚厚的農墾書籍。

禦前公公火急火燎地訓斥宮女,“你們是是不是不想活了,這主子沒起身,不知道叫醒了啊,今日藍司農是要早朝了,瞅瞅,現在都什麽時候了,怎麽還任由主子在睡覺呢?”

兩名宮女也是面面相覷,嚇得哭出聲來,“奴婢們不知曉娘娘要早朝啊,沒見有人來通知我們啊?這可怎麽辦呢?”

宮女慌慌張張地推開門,搖醒了伊琳,伊琳伸了伸懶腰,迷茫的望著急哭了的宮女,打了個哈欠,“幹什麽呢,我還沒睡醒呢?”

宮女哭喪著臉,“娘娘,禦前公公過來了,說是您,您今個要早朝呢?”

伊琳頓時一楞,也是急急忙忙地掀開被子,胡亂地擦了把臉,宮女也是慌亂的給伊琳穿衣服!

司農的官服也沒在宮裏,伊琳也就慌慌張張地穿了王妃的正裝,急急的跟著公公往金鑾殿奔去。

路上,禦前公公還一直提醒著,“娘娘,今日是聖上聽戶部的議題,早朝能來的大臣都來了,今日人是最齊全的,您怎麽就忘了呢?”

公公看著伊琳兩手空空,更是擔心,“您都準備好了吧?”

伊琳的腳步仍舊不緊不慢的,在公公的催促聲中,才會加緊步伐,在公公不斷的絮叨中,也不滿地答了句話,“本宮哪有時間準備。”

禦前公公一個踉蹌,一下子就剎住了腳步,驚悚地大吼了聲,“沒準備?您,那,那滿朝文武都在等著您上報聖上呢啊?”

伊琳一副滿不在乎的神情,腳步也沒有慢下來。

禦前公公也是忐忑不安地跟在伊琳身後,哀聲嘆氣的。

而此時的金鑾殿上,皇帝對兵部的步步緊逼更是不耐煩,生硬的忍著,越發覺得這藍司農怎麽還不來,臉色也是越發不好!

皇帝不願意回應兵部的提議,在裝聾作啞中,終於等到了慌慌張張覲見的伊琳。

伊琳見眾朝臣都盯著自己。

這伊琳頭上的裝飾也有些亂,也是太過慌慌張張所致。

入了金鑾殿,伊琳也連忙對著皇帝福了福身子,“皇上吉祥,臣參加皇上,不好意思,我睡過了!”

伊琳拘謹不安地福著身子,皇帝看著伊琳仍舊穿著仍舊是後院女子裝扮,並沒有著官服,頭上的發釵也是歪著呢,明顯是剛醒來,不滿地同時,仍舊耐著性子問了句,“起來吧,既然你來了,就說說西北試點新品種的事吧。”

眾朝臣對伊琳的做法很是不滿,但表面上也仍舊沒敢出聲,而伊琳迎著皇帝期盼的目光和眾朝臣的眼光,小聲了說了句,“那個,我,我還沒來得及準備。”

魏尚書站在旁邊都著急了,小聲地提醒,“沒準備?這西北朝廷都已經通知了,田地也發下話要這季都留著的。”

伊琳小聲咕嚕了句,“那我沒有時間啊!”

皇帝坐在龍椅上,也煩躁地按了按腦袋,出聲道,“小聲咕嚕什麽呢?怎麽回事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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